这三个人都是打扮的俏式漂亮,十分利落,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,三人与那几个闯贼的距离也是跟踪者的最佳隔断,如果不是朱慈烺几人刚刚先隐藏起来,怕也是早就被这三人给发现了。
这样的好手,一定耳目精明,需得小心为上。
“呼延百户,咱们跟了一天,也差不离了?”左侧的年轻人似乎要随和一些,一边脚步缓缓挪动着,一边搓手笑道:“这几个狗曰的一整天就吊着咱们,又是逛庙市,又是到观里砸老道,还听书喝茶吃小吃点心,咱们哪……好嘛,喝了一天的冷风!”
“怎么着?”姓呼延的似乎还是个百户,冷眼瞥了说话的那人一眼,道:“嫌累了?你是怎么出的师,这才走了多远的路……你的本事是和你师娘学的吧。”
右侧的年轻人笑道:“小李这厮成心价添乱,他师傅可是当年骆老指挥派到辽东,后来随着大军入朝的夜不收,从平壤化装一路潜过汉城,到了什么鸟济州岛,一路几千里长途,睡雪地,啃草根树皮都干过,来回潜行,过的朝鲜州县就好几百,经过的倭贼大阵好几十个,就这么着,一点事儿没有,一层油皮也没嗑破,小李这厮是学的八九成功夫在身上,这点劳累算什么呀……”
这人娓娓而谈,叫小李的年轻人十分生受,花花轿子人抬人,当下也眉花眼笑的道:“高升哥你也不赖,世袭总旗,十来省口音能听能说能讲,北方各省山川地利河流叉道记的清清楚楚……”
“有什么用?”虽然被夸,但那个叫高升的却是一脸漠然,摇了摇头,道:“都没有用啦。”
“这话不对。”中间的百户官淡淡一笑,道:“咱们上对得起皇上和祖宗,下对得起自己的官职俸禄,这就行了。有用没用,但凭本心!”
此人长相粗豪,说话倒也十分的干脆爽利,一席话说出来,暗处的朱慈烺等人,无一不是暗暗点头。
“速度可以再快一些,可惜,现在能盯人的人手就咱们几个,不然的话,前后布网,不怕他们走脱。”
“能盯着不露形迹就不错了,明儿个一交班,听说叫咱们去查那伙劫大户的贼去,这里不叫再查下去了,我就奇怪,明明是一伙子外来的贼,偏生就说没有实据,不准随便抓人盘问,现在干脆查也不叫查了……”小李笑嘻嘻的道:“他娘的也好,老子眼珠子早就红了,查那伙专门劫掠的去,这伙贼,闹的好处一定不少。”
“挨劫的也是活该,他娘的,这么多银子,京城里粥厂才几个?看着百姓饿死,他娘的被劫了更好。”
“说起来,李闯最喜欢放赈啊……”
“噤言,你这厮找死么!”
适才在头前走的老闯贼走的不紧不慢,所以这三个穿灰袍戴毡帽的汉子也装成一起出来喝酒的闲汉,走走停停,只远远的缀着,不肯跟的太紧。
就是这么着,几个人看到四周寂寂无声,天冷风大,似乎要下雪的样子,沿街除了几间店铺还有灯火的亮光,到处都已经是黑漆漆的,如果有行人经过,怕是早就有亮光过来,所以几人说话也没有刻意太小声……却是被朱慈烺等人听了个严实。
等三人走的远些,王源才是哈哈一笑,垛了垛冻僵了的双脚,笑道:“这三个爷们是锦衣卫的人。”
“没错儿。”
“中间那个,似乎叫呼延傲博,是锦衣卫里有名的世家,弓马娴熟,一身武艺也很了得。”
“唉,这样的世家也是败落的多,锦衣卫里这样的好手,千中无一了。”
“魏阉在时,锦衣卫还算得势,总算留下几个人来。”
“没听说么?那个姓李的师傅还在朝鲜干过夜不收!说起来,锦衣卫在朝鲜干的可是真棒,把倭人的军情打探的清清楚楚,大军起动之时,很得他们的力。”
锦衣卫在朝鲜应该算是最后的余辉,打探的消息又多又准,甚至是叫后人难以想象,以当时的道路交通条件,这些探子是怎么纵横三千里朝鲜河山,又是怎么解决语言问题,搞到那么多的情报回来?
朱慈烺的眼神中也满是笑意……不管怎么说,今晚热闹了,闯贼在前,锦衣卫吊在后头,然后再有自己这么一方,各方好汉纷纷上场,要在这崇祯年末,大雪欲飞的夜里,上演一出精采的大戏!
既然这么着……当然是选择跟上去,还有比这更好玩的事么?
至于老段那几个自己作死的货,派出李恭去盯着,也是一准没错。
“无论老段他们如何,都带到朝阳门上来等我吧,就在城楼西处里半处会合。”
匆忙吩咐李恭,朱慈烺便是带着王源等人,也是隐在暗处,不紧不慢的跟着那几个锦衣卫,悄然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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